第三十五回 曾随东西南北路 独结冰霜雨雪缘前几章节都在说吴三桂,言归正传,韦小宝被带到三圣庵与陈圆圆会面,得知阿珂是陈圆圆亲生女儿,父亲却是李自成,而后吴三桂与长平公主也赶到,可谓群星云集,下面这段对话比较有趣,九难冷笑道:“今日倒也真巧,这小小禅房之中,聚会了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大反贼,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大汉奸。”韦小宝道:“还有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大美人,一位古往今来第一武功大高手。”九难冷峻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,说道:“武功第一,如何敢当?你倒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小滑头。”
在双方互换人质过程中,韦小宝向吴三桂要好处,其实他索贿为宾,逃生是主,他不住跟吴三桂谈论贿赂,旨在令吴三桂脑子没空,不致改变主意,又起杀人之念;再者,纳贿之后,就不会再跟人为难,乃是官场中的通例。韦小宝又顺势救下沐剑声、柳大洪等众人,沐王府自此对天地会甘拜下风,平息了两家拥王之争。
韦小宝一行人为躲开吴三桂伏兵围追堵截,绕道至广西境内,柳州城赌场内群雄一场大战,待到柳江之上,李自成与李岩后人李西华,百胜刀王胡逸之与一剑无血冯锡范又是一番打斗。
金老作品中痴人不少,本作中少林寺般若堂首座澄观禅师对世事一窍不通,专心练武,是个武痴。而胡逸之二十三年之中在吴三桂王府里做园丁种花拔草,陈圆圆去了三圣庵,便跟着去做伙夫。他说道:“我怕泄漏了身份,平日一天之中,难得说三句话,在她面前更是哑口无言。这二十三年之中,跟她也只说过三十九句话。她倒向我说过五十五句。”其对陈圆圆一往情深,无疑是个情痴。
韦小宝对陈近南道出《四十二章经》的来历,以及隐藏着满清鞑子龙脉和大宝藏的秘密,陈近南提醒韦小宝:“一个人运气有好有坏,不能老是一一帆风顺。如此大事,咱们不能专靠好运道。”韦小宝道:“师父说得不错。好比我赌牌九做庄,现今已赢了八铺,如果一记通赔,这包碎皮片给人抢去了,岂不是全军覆没,铲了我的庄?因此连赢八铺之後,就要下庄。”陈近南心想,这孩子赌性真重,微笑道:“你懂得这道理就好。赌钱输赢,没甚麽大不了。咱们图谋大事,就算把性命送了,那也是等闲之事。但这包东西,天下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上面,那可万万输不得。”韦小宝道:“是啊,我赢定之後,把银子捧回家去,埋在床底下,斩手指不赌了,那就永远输不出去。”凡事要做到见好就收谈何容易!广东提督、天地会红旗香主吴六奇收了双儿作义妹也算奇事一桩。
韦小宝到达京城,向康熙禀明吴三桂勾结外敌造反之事,随后大拍马屁,康熙笑了几声,随即正色道:“我读前朝史书,凡是爱惜百姓的,必定享国长久,否则尽说些吉祥话儿,又有何用?自古以来,人人都叫皇帝作万岁,其实别说万岁,享寿一百岁的皇帝也没有啊。甚麽『万寿无疆』,都是骗人的鬼话。父皇谆谆叮嘱,要我遵行『永不加赋』的训谕,我细细想来,只要遵守这四个字,我们的江山就是铁打的。甚麽洋人的大炮,吴三桂的兵马,全都不用担心。”在双儿通宵达旦的努力下,终于把《四十二章经》中碎羊皮拼成一副地图,韦小宝知晓了清廷龙脉与藏宝位置。
康熙差韦小宝去扑灭神龙岛反叛,施琅率水师团团围住神龙岛,眼看大获全胜之际,不曾想韦小宝被神龙教用计生擒,命悬一丝之间,他又展开三寸不烂之舌一通瞎掰掰,他说谎有个诀窍,一切细节不厌求详,而且全部真实无误,只在重要关头却胡说一番,洪教主暂且将他囚禁起来,双儿趁夜搭救,两人一路骑鹿往北直达辽东鹿鼎山附近。
漫谈金庸先生《鹿鼎记》之三十一






